给予我生命、养育我成长的母亲

xummnl1个月前 (04-09)爱收藏24

 

所以,不论是衣食住行,或是柴米油盐,只要能省钱的 ,只要能自己做的,母亲都会亲力亲为。老屋的衣柜里,一直挂着一套母亲给我做的白色西服,那是母亲亲手制作的。


        衣柜的最下面,有一件毛背心,那是多年前母亲织给我的。年代感十足的桃子领,密密的平针镶着边,前胸后背看似宝石又似鱼鳞的片片错落。这样的手艺,估计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够做到了。


        很少穿这件毛衣了。一方面是因为广东的气候。一年四季,绝大多数都是暖暖的,不必穿。另一方面是因为人的体型变了,“中部崛起”的身材,想穿也穿不进去了。
        虽不穿,但一直将它整整齐齐地折好,静静地放在哪儿。每天打开衣柜,拿取或摆放衣服的时候,虽不会时时留意最下面的这件毛背心,但心底里知道,它就在那里,暖暖的,稳稳的。


        父亲大人在我六岁的时候就因公殉职,抛下了母亲和我和我的兄长。于是,赡养老人,养育孩子,所有的担子全部都落在了母亲的肩上。



        母亲,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。她的心里很少去在意自己的苦,更多的是关注别人的不容易。隔壁邻居有个什么需要,母亲总是第一个过去帮忙。包了饺子、做了好菜,有点什么好东西,总会分给我们走廊的其他几户人家一起享用。哪怕有叫花子上门,母亲也会想方设法省一口饭、匀一把米给对方。
        母亲,是一个特别要强的人。命运给予她的所有苦难,她都自己一个人坚强地扛着。小的时候,粗重的活儿帮不到母亲。要去粮店买米,几十斤的米,母亲一个人扛着回来;要去煤店买煤,整板车的煤,母亲一个人拖着回家。然后,一家三口再一撮箕一撮箕慢慢地将所有的藕煤搬上我们三楼的家。
        母亲,是一个特别能干的人。在那个艰苦的年代里,母亲用微薄的工资支撑着整个家,实属不易。所以,不论是衣食住行,或是柴米油盐,只要能省钱的 ,只要能自己做的,母亲都会亲力亲为。


        以“衣”为例。
        母亲会做鞋。
        母亲会从菜市场的小摊上买来鞋底子,然后买上合适的布,依着鞋样子剪裁好。接着,便是用粗粗的纳鞋底的针或锥子将布和鞋底子慢慢地绞和。
        母亲会绣花。
        热爱生活的母亲,为了装点家里,有时会拿出准备好的绷子,精心挑选好五彩的线,耐心地、细细地、一针一线地来绣。于是,床上的枕套枕巾、电视机罩、缝纫机罩,甚至吃饭的桌上都有了母亲的作品。
        母亲会织毛衣。
        长针短针、粗针细针,母亲总会根据编织的不同衣物来选取使用。最初,母亲编织的毛衣毛裤都是平针织就。后来,随着我和兄长的慢慢长大,我们哥俩对毛衣的要求也慢慢地提升。于是,母亲会主动去找人教她不同的针法。什么上针、下针、元宝针,甚至阿尔巴尼亚针 ...... 那个年代的冬季,是我和哥哥最爱的季节。因为我们不仅有着母亲编织的毛衣毛裤,我们还有母亲编织的帽子、手套、甚至袜子。
        母亲会做衣服。
        那个年代,人们慢慢喜欢在穿外套的时候,里面再穿一件白衬衣。为了让哥哥和我也穿上“时髦”的衣服,母亲就跟着对面楼下的裁缝学着做“假衬衣”——假,是因为根本就没有衬衣,只是做一个白衬衣的领子罢了。
        母亲最不喜欢给我和哥哥做裤子了。不是因为做裤子比做衣服难,而是每次做裤子的时候,母亲总会说:唉,你们的父亲一米七都不到。怎么养了你们两个都是一米八的小伙子,太耗布料了。(其实,每每这个时候,我能感受到的是母亲的骄傲与幸福。)


        记忆中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。那个时候特别流行卡拉OK,全国各地都在举行青年歌手大奖赛。喜欢唱歌的哥哥和我,自然不会错过工厂团委或工会组织的各类唱歌比赛。
        登台的服装自然是买不起的。于是,母亲就开始学做西装。老屋的衣柜里,一直挂着一套母亲给我做的白色西服(西装裤+西装外套),那是母亲亲手制作的。
        母亲大人先去百货大楼买了布料,然后拿着大大的油毡纸到对面楼下的裁缝那里去剪来西服的样子。接着,母亲便依葫芦画瓢地进行布料的裁剪。最后,母亲会支起缝纫机,上好线头,确认缝纫机的脚踏板稳稳的妥妥的,然后就开始一块一块地缝制。
        那身白色的西装,曾伴着我登上我们工厂的青年歌手大奖赛,唱着《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》,唱着《血染的风采》,唱着《恋曲1990》,唱着《Say you, say me》,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夺得了工厂青年歌手大奖赛的第一名,并成为我们工厂“铁骑”文工团的独唱演员,再后来征战省赛并获得兵器工业部湖南省赛区的优秀歌手奖,甚至后来凭着这样的成绩,开始在舞厅里驻唱。
        今日清明,自然会想起已经离我而去的慈爱的母亲。有人说,父母在,人生尚有来处;父母去,人生只剩归途。每每念及于此,内心总是一片怆然与伤感。


        今日清明,不想那“清明时节雨纷纷”,不想那“路上行人欲断魂”,不想那“风雨梨花寒食过”,不想那“几家坟上子孙来”。想着的,就是母亲给我编织的这件毛背心。虽不穿,但一直将它整整齐齐地折好,静静地放在那儿。每天打开衣柜,拿取或摆放衣服的时候,虽不会时时留意最下面的这件毛背心,但心底里知道,它就在那里,暖暖的,稳稳的。



标签: 养育给予